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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九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

放在火炉中烧——

    曾渔和张广微蹲在一边目不转睛看,只见赵风子不知从哪里又取出四根细竹,这种竹子比较坚实,做筷子甚好,这四根细竹已经是打磨好的,赵风子摩挲片刻,放下细竹,把他的大葫芦抱来,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破碗,倒呀倒的从葫芦里沥出半碗酒,一气喝于,抹抹嘴,那张青白色的脸很快就红了。

    小泥炉里的那些炭条末端尖细已经烧成玫红色,赵风子右手拈出一根炭锥,左手将四根细竹并排执着,就用火炭在青黄色竹皮上作画,一股焦香味弥漫开来——

    赵风子作画时旁若无人,表情极丰富,嘴巴忽开忽闭,发出“咦”“唔”之声,执炭锥之手也不畏烫,在细竹上飞快地画着,因为竹竿面积小,可供挥洒的空间很有限,曾渔只看到赵风子的手在不停地颤抖,那就是在作画——

    一根炭条用钝了,赵风子立即抽换一根,继续手不停颤,茅屋外风吼雨暴,几有掀翻茅屋顶之势,赵风子专心作画充耳不闻,一缕花白头发拂到手中火红炭锥上,发梢立即卷曲,焦臭味难闻。

    只一盏茶时间,十几根炭锥用尽,赵风子大笑道:“画成矣。”撩起衣袍一角拂拭细竹,用细微碎末飘落,然后把四根细竹递给曾渔。

    张广微抢先接过,却看不出画的是什么,曾渔道:“要四根竹子并在一起看,方才赵道长作画时不就是并在一起的吗。”

    张广微依言把四根细竹拼排在一起,尝试了几次,终于欢声道:“看出来了,画的是一条船。”

    赵风子捧着那个大葫芦,葫芦嘴朝下对着自己的嘴巴,却只滴下几滴残酒,咂咂嘴道:“天师府生女婿欠我一坛酒。”

    曾渔凑过去看,只见四根细竹上并列展现着这样一幅图画:远山、河流、老树、孤舟,仔细看,还能辨出天上厚重的乌云,看那老树的枝叶,似在承受着风雨,河流的波浪,似是涨水后轻潮微涌,最右边那根细竹还刻着两行细字,——“春潮带雨晚来急,野渡无人舟自横。”

    字小得如蚊子脚,一个字没有半粒芝麻大,却结体劲紧,笔划清峻,曾渔赞道:“好画,好字,画有南唐董源遗风,字是瘦金体,堪称双绝。”

    赵风子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曾渔,张广微却瞠目道:“赵风子还会写字吟诗啊。”

    赵风子翻白眼道:“我是嘉靖十八年的秀才,我入庠时你老公还没生出来。”

    张广微也翻个白眼,骂声:“疯道士。”

    赵风子絮絮叨叨道:“一坛酒一坛酒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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