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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浪潮


    男人啐了口血水。

    这时。

    “大郎,大郎!”远远一伴当跑来,大喊着,“找着那厮了。”

    曲定春闻言松开发髻,男人咒骂着跌落悬崖,可转眼海浪吞吐,不见声息。

    “在哪儿?”

    伴当神情古怪。

    “城头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曲定春伫立在城楼下,怔怔望着城头许久。

    直到差人们姗姗来迟,七手八脚取下人头串,冲去血迹。

    他才在同伴的拥护中回了城,当夜就在春坊河包下了一间大倡馆,召集了散落各坊看场子的兄弟们一同来耍乐。

    在各家酒楼订了好酒菜,又请遍了左近的花魁,若有不从,便武力相迫,近来保义团威风大涨,风月人家只好屈从,来日再作计较。

    往常,曲定春并不贪享美色,今夜却独占了两个胸脯最鼓囊、脸儿最妩媚的娘子,惹得龙二来争风吃醋,俩醉鬼从堂前撕扯到庭院,最后还是曲定春凭借酒量略胜一筹,抱得美人归。

    连日荒唐。

    某日,天蒙蒙亮,曲定春早早从胭脂堆里爬起来,双股战战,虎狼之药用得太狠,脚踩地上胜似棉花。

    胡乱用昨夜残酒醒了醒精神。

    没惊动任何人。

    独自出了门去。

    一路穿街过坊,到了藏在杂巷深处的一间宅子前。

    这宅子门内外守着许多壮实汉子,甫一见着曲定春这瘸子,竟个个奔走呼喊、如临大敌。

    概因,宅子大门上悬着三个字——“忠胜社”,这里就是死对头牛石的老巢。

    “去告诉牛石。”

    “曲大在此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嘎吱~

    房门在身后匆匆紧闭。

    被丢在地上的曲定春勉力撑起身子。

    有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被扔进了冰库,周遭温度低得古怪,仿佛一下从仲秋跨入严冬,可眼下一瞧,却只是间普通厢房。

    唯独门窗阖锁格外严实,留一扇窗户微启,漏下一指天光。

    凭着这点儿光亮,曲定春才瞧清那据坐堂上、房中唯二之人——上次见他还肥硕丰腴,眼下不过半月已脸颊凹陷,若非双方争斗多年,几能互相指认骨灰,哪里能认出——此人竟是牛石。

    牛石身前置有矮桌,桌上有半扇羔羊,自顾自切脍生食津津有味,没理会堂下曲定春一眼。

    曲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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